他把荷叶从车窗里塞进来,我忙伸手去接。
几只硕大饱满的莲蓬,两只将开未开的荷花苞,还有又红又紫的菱角。
他爬上马车。
我看着那荷花那莲蓬那菱角,恍然出神。
钱塘湖的荷花和菱角原是江南一绝,没想到这江州城的荷花也开得这么好。
“这菱角清甜可口清暑解热,脾胃虚寒者却不可贪食。”他绞着袖子,闷声道。
既不让人吃,干嘛要摘来?
把那两朵荷花取出在手上把玩着,擎在手臂上,望着车外,黯然神伤。
“吃吧!”他推过一只玉盏,里面有三只剥好的菱角,数颗莲子,去了莲心的雪白莲子。
我伸手往那玉盏抓去,马车一摇一晃,那玉盏被我推下桌案,我吓得魂飞魄散,忙伸手去捞那玉盏。这玉盏价值千金,要是摔坏了我可赔不起。
额头撞在他头上,好疼!
他伸手扶住我,那玉盏并那些莲子菱角纷纷洒落在地毯之上。
“抱歉……”我忙站起,那芰荷亦跌落在地毯之上。
“阿九!”他高声叫道。
阿九嘻嘻笑着停稳马车。
“爷,咱们到了。”
“这里是我阿娘的庄子,她未出阁时夏天都来此消夏。”他牵着我下了马车,站在一座庄院前。
庄院很大,屋舍清雅洁净。
他不住在裴府,倒跑到这僻静庄院来。难道那些传言竟然是真?
坊间传闻,裴夫人与家主关系不睦。
甚至说,他不是家主骨肉。
他浪荡,他不羁,他不着调,都是装的吧!
其实他心里比这莲心还苦吧!
他叫人把那间朝北的屋子收拾出来,榻上依然铺着厚厚的被褥。
临窗的桌案上,放着只莲瓣青瓷香炉。燃着极好闻的香。香炉边另立着只梅瓶,瓶子里斜斜插着两枝芰荷。
扎着双鬟的小丫头明姑一身鹅黄裙衫,手脚粗壮,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得像口钟。
“姑娘来的可真是时候,正是我们庄上的荷花开得最艳最好的时候,明儿兴庆他们去采菱角,姑娘要是想去的话,叫他们多备一条船。”明姑手脚麻利地收拾床铺。
我坐在灯下,不语。
人生如寄。我早就习惯了这样事事别人安排的生活,从不愿也不敢张口要什么。哪怕远离了平阳坞,我也不敢朝他开口索要什么。
“何必等明天?”一张明丽的脸突然从窗边探来,“我睡不着,陪我出去逛逛。”
他说的逛逛就是划船夜游。
一叶小艇,荡在湖上,水天一色,月光如银。
舟板上架着一张方桌,桌上摆放着果碟茶盏。一盏风灯摇摇挂在船头,如一点流萤在夜里别样地灿烂。
他披着一件白色薄氅,头发依然高高绾着,红缎束发,分编成几个小辫儿,发梢上各缀着数粒红玉珠子,那珠子在月光中莹润耀眼,煞是好看。
雪色瓷碟里堆着宝塔一样的菱角,却是煮熟的,暗黑暗黑的。另一碟子里却是煎得金黄的小鱼儿,一条条筷子大细摆得整整齐齐在碟子里,泛着油光。还有一碟红红艳艳圆溜溜的小果子,却是一碟极新鲜的樱桃。
“这个香煎银鱼好吃,尝尝。”他伸手抓了一条金黄油腻的鱼儿往我嘴边塞来,我一愣,张嘴咬住了,香咸微辣。
船入荷花丛,惊起一双白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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